07年的冬天,为抗击50年一遇的冰雪,人民共和国付出了极大的努力,有人为此而献出了生命,给人们留下永久的记忆。对于天灾,我们有足够的勇气去面对,所谓“天变不足畏”是也。
冰冷的天气,冰不过人们过节的热情,对于低薪阶层,年关难过却充满希望。妻子恰在今年正月整40岁,我们无意大操大办,只是想借此机会有的亲戚相聚,女儿天性好热闹,极力主张办几卓酒席,去岁我曾许下“宏”愿。可搬出存折一看,节前五千元存款过节竟花去一千多,还不包括一千购物劵,仅存的三千六,供女儿的学费还差得远。按当时的消费水准及生日惯例,亲戚们送上厚礼,我还要添补近千元。面对如此宭境,只得放弃酒宴计划。妻嘴上不说,其心中的不悦却写在脸上。面对妻女,我愧疚得心痛;面对亲朋,作为一个效益不错的大型矿业公司的工程技术人员竟然如此宭迫,我当颜面扫地。这冬天,给我留下沉重阴影。
后悔呀!人到中年,上有70多岁身为农民没有社会保障的老父老母,下有女儿就学,妻子失业、身体欠佳,区区二万六的年收入,去年不该花了2600元去读什么函授大专,不该放弃经济权让妻子650元给我扛回一台21吋的大彩电,不该让女儿给我换取一部800元的彩屏手机(她说,我那台二手手机接听电话老掉线)。夜深人静,辗转反侧。我奢侈腐化吗?同龄人有了第二套100平米以上的商品房,甚至于私家车,我却只有20年前仅40平米的简装房。我收入低吗?无意去与香港日薪百万的打工天王比,人世间比我收入低者比比皆是。跟着感觉走,在一个红红火火的矿业企业里,同样的人过得红红火火,我却连最基本的生活也难保障。我工作不努力吗?近30年矿井一线的摸爬滚打,解决了一些技术上的难题,心血铸就的论文却连800元的版面费也交不起(是去年近半个月的工资),只好送给别人评高级职称(低职为中职评高职写论文),而本人因学历不够,就算发表3~5篇实实在在的论文也评不了中级职称。职称低,工资低,这也是铁律。即将灯油耗尽的年龄,就算每年存款1万,也赶不上房价上涨的速度。思来想去,这阴影便化着一般冰冻的雨水,浇得我透顶的冰凉。
世态炎凉,与妻相顾无言。想到《红楼梦》里姨娘养的女儿贾探春,面对人世的不公,发出了自己的强音:我但凡有点气性,早撞墙了。作为一个五尺男儿,要是有点血性,真该跳楼而去。妻说:要跳楼,别忘了叫上我,阴曹地府有那个鬼与穷鬼相伴。我说:你不能走,你得给我烧点纸钱,免得做饿鬼。我不是姨娘所生,更非生活在一百年前的封建社会,在那些正人君子面前连这话语权也没有。
冬去春来,乃自然法则,只不过人世的春天却姗姗来迟。08年公司人均加薪10%,照例也许能加薪180元。对于供养人口多的家庭来讲,面对物价上涨的现实,可算是聊胜于无了。可鄙!你连知足的份也没有,今年取消了百元的工龄工资,只有骂人的份,但不能发出声。我们可以同室进行技术研究,我的技术方案屡屡被采纳,理当引以为傲。只不过身份卑下,同室本已拿到我3倍的年收入,今年再大幅度加薪,已超出我4倍的收入,据悉:那一小撮人还要加薪10%。《圣经》中“马太福音”说得好:“凡有的,还要加给他叫他多余;没有的,连他所有的也要夺过来。”一副活灵活现的马太效应图。
春暖花开,冬天的阴影挥之不去,时时刻刻在晃荡在眼前。这不,三月份生产任务完成得不好,缺德的分配制度,又给割掉了300元,割得人锥心的痛。